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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 拍拍被雨水沾濕的羽織,在結束一次斬除惡鬼的任務,富岡義勇步入村落準備進該村的藤之家好好休息時,在一處轉角瞥見熟悉的背影而停下腳步觀看,白色羽織搭配橘色捲髮,在他的印象中只有一人。

 

  想不到會在這巧遇錆兔。

 

  原本朝那背影踏出腳步,準備要開口叫住對方時,錆兔一個側身,一名年約十五歲少女的身影便出現在視野裡。

 

  無預警出現的陌生少女迫使富岡義勇停下腳步,驚訝的神色爬滿那張俊臉,一時無法接受這幕極具衝擊的畫面,最後他也沒跟錆兔打招呼,轉身就朝預計要進駐的藤之家前進。

 

  換上藤之家提供的衣物,富岡義勇無法克制的回想最後看見的畫面——錆兔跟那名少女有說有笑的走在一起,那名少女還邀請錆兔進去某棟建築,重點是錆兔還沒拒絕,跟著那名少女一起消失在建築物裡。

 

  「哈……」伸手掌蓋住臉,對因為這件事泛起情緒波動的自己感到可笑。

 

  即使跟對方是亦兄亦友,錆兔仍舊是男性,會被女性告白或跟她白頭偕老都是天經地義,而且他那充滿正義感的個性也常受女性歡迎。但看見這個畫面,胸口還是被掐住般難受,伸手揪緊衣領,理性與情緒的抗衡令他難受的喘氣。

 

  待在臥房裡進行無聲譴責及反省,許久才踏出房門用膳。

  突然,一個拍肩讓他從低潮裡回神,轉頭看向來者,那熟悉的傷痕及橘色捲髮讓富岡義勇倒吸一口氣。

 

  「嘿,義勇。」

 

 

  步入藤之家後,年邁的老人前來通知,有一位同樣是獵鬼人的客人進駐,他開口描述對方的樣子,腦海立刻就冒出那熟悉的名字,錆兔便向他詢問房間位置,稍微交代剛才帶來的食材如何處置後,動身前去邀約那位許久不見的摯友用膳,結果就變成現在的局面。

 

  「……」

 

  「……」

 

  橘髮青年及黑髮青年一同坐在餐桌前,手上同樣握著碗、捏著筷,但氣氛實在愉快不起來,就連特地請藤之家的人做的鮭魚蘿蔔都沒辦法緩和莫名緊張的氣氛。

 

  鮭魚蘿蔔明明是義勇最喜歡的食物,卻還一副死氣沈沈的樣子,肯定有問題。

 

  「義勇,」於是開口呼喚對方,那雙藍眸看過來才繼續問:「吃到鮭魚蘿蔔不開心嗎?」

 

  「……不是。」筷子分開碗裡的鮭魚肉,夾起一小口魚肉放進嘴裡,「看你來找我用膳的時候很興奮的樣子,是早就知道他們會做鮭魚蘿蔔嗎?」

 

  明顯是轉移話題的反問啊……

 

  「偶然間獲得食材,又得知你也在這裡休息,所以請他們做這道菜。」解釋完,那平常不怎麼流露出情感的臉擺出只有訝異、沒有興喜的表情,這讓錆兔不禁覺得疑惑,還以為義勇會對這番作為給感動。

 

  過不久,富岡義勇的臉又沉下去,目光放回眼前的餐具上,「……我值得你這麼做嗎?錆兔。」

 

  聞言,心中的疑惑更多了,放下手中的碗筷,正經的望著明顯在胡思亂想的富岡義勇,「為什麼認為你不值得?」

 

  黑髮青年沈默不語,眼中的光閃爍不定,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說,而錆兔也安靜等待對方的回應。

 

  「……我吃飽了。」將鮭魚蘿蔔吃完,富岡義勇放下碗筷站起,快步踏出這個空間。

 

  沒制止對方離去的舉動,望著已消失在眼前的背影,錆兔萬事休矣的撐著額頭。「傷腦筋……」

 

  平時義勇只要開始鑽牛角尖,十有八九都是有問題,事情越大越不會主動透露,實在比任何惡鬼都還棘手。

 

 

  睡不著。

 

  黑髮青年反覆在床鋪變換姿勢,沒睡意就是沒睡意。睜著眼凝視夜景許久,撐起身體坐起,走到放置隊服及日輪刀的角落,整備好後便躍出庭院。

 

  睡不著不如去找鬼殺,不但能消磨時間,還能順便殲滅惡鬼,一舉多得。

 

  在外頭隨便繞繞,還真被富岡義勇撞見一隻鬼,鬼一看到黑髮青年握著刀殺過來立刻拔腿狂奔,見鬼跑了富岡義勇也舉步追上。

 

  一人一鬼奔馳到一處丘陵,察覺前方無論可跑,鬼才抖著身體、心不甘情不願的面對後方的獵鬼人。

 

  跟平時比起來,富岡義勇的步伐煩躁許多,不但有許多不常犯失誤,連判斷也經常失準,令這次的獵鬼行動一拖再拖。鬼似乎也發覺這個獵鬼人的異常,掃去先前的畏懼,見獵心喜朝富岡義勇攻過去。多餘的舉動浪費不少體力,可是富岡義勇還是調整好氣息,握緊刀柄擺出架勢,一個蹬步往鬼的方向前進。

 

  「水之呼吸,壹之型.水面斬。」隨著揮刀的動作,一道水浪順著劍的揮舞留下痕跡,將刀刃以左而右平行揮舞,總算劈開眼前的脖頸。

 

  重心向前、撐膝落地,輕輕瞥向那消散到的身軀,轉動手腕將刀刃收回刀鞘。以消磨時間來說太過足夠,跟游刃有餘把玩獵物比起來,心浮氣躁的攻勢更耗費心神,一股疲累至暈眩感直竄腦門,富岡義勇難受的垂手扶額,晃動腳步試圖讓自己保持站姿,怎料一個重踩卻踩破懸崖邊的岩塊,整個人順著地心引力偏移,朝崖下跌去。

 

  我要……死了嗎?身為獵鬼人,居然是以這種死法嗎?傳進別人耳裡應該會笑掉大牙吧……

 

  腦中閃過跑馬燈,許多畫面快速閃過,最後停在白天撞見的畫面。

 

  錆兔……看起來很幸福。

 

  我果然……還是放不下嗎?

 

  緩緩闔上眼,準備迎接即將傳來的疼痛與死亡。

 

  「義勇!」

  此時,一聲熟悉的呼喊傳來,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,一張手直逼那隨著殞落自然上揚的手,五指收緊的力道大的手腕發疼,但又這麼真實的感覺到自己還活著,對方的左右手輪流使力,總算將富岡義勇拉回地面,還狠狠地撲向大地之母的懷抱。

 

  「嗚嗯……」富岡義勇吃痛的從地面爬起,一手按著額頭同時搖晃頭部,之後抬眼看向氣喘吁吁的橘髮青年,不明白為何對方這個時間點會出現在這裡。

 

  「義勇,你沒事吧?」走到黑髮青年的面前伸出手,錆兔臉上的擔憂是那麼真誠。

 

  「……嗯。」盯著面前的那隻手瞧,最後選擇自己撐膝站起,猶豫片刻,還是問出目前最想知道的問題:「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

 

  「看你半夜跑出來,因為擔心所以在後面跟著。」錆兔也沒打算隱瞞,絲毫不在意收回被忽視的手,照實回答,之後注視著眼前的摯友。「你有什麼心事嗎?剛剛看你斬鬼的動作很不流暢,也有很多失誤,這可不是現在的你會犯的錯誤。」

 

  「……」錆兔敏銳的問話讓富岡義勇啞口無言,心神不寧導致實力發揮不完全,接連影響殺鬼行動,看來自己還有待磨練啊。

 

  注視眼前的橘髮摯友,腦中再次浮現對方與少女有說有笑的畫面,移開視線轉向一旁的草地。「……如果你有心儀的對象,我會祝福你。」

 

  「……哈?你在說什麼?」對於富岡義勇沒頭沒腦的回應,錆兔皺起眉頭反問,「什麼祝福?我連個對象都沒有欸。」

 

  對方的否定話語讓那雙藍眼訝異地睜大,不可置信的轉向錆兔,嘴巴微微開闔,想要說些什麼又組織不出言語。

 

  「不過,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考慮。」把手比七字托在下顎,上下打量著黑髮青年,滿意的點點頭,「原來你這麼關心我的後半生嗎?我好感動啊。」

 

  「什麼……我才不是這個意思……」沒想到語意會被如此曲解,潮紅從頸部一路爬上頭頂,舉手連忙否認。

 

  「不是嗎?虧我還認真開始考慮。」見富岡義勇的臉部表情不再僵硬,錆兔才停止這宛如以身相許的玩笑。

 

  「……白天的時候看到你跟一名少女走在一起,她是誰?不是你的心儀對象嗎?」拗不過對方的玩笑話,終於將埋藏在心底的疑問道出。

 

  「啊、她啊,原來你當時在附近嗎?看她待在我旁邊才這樣胡思亂想嗎?」錆兔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,之後邊捧腹大笑邊回應:「她是藤之家老闆的女兒,因為要採購的物品很重,平常的搬運工又臨時不能來,所以我就主動說要幫忙了,而且她已經有未婚夫了。」

 

  聽著對方的解釋,富岡義勇抿著嘴,莫名其妙被錆兔笑已經夠羞愧了,沒想到錆兔還接著說:「即使有異性跟我告白,我也會拒絕她啦。」

 

  「什……麼……」現在用震驚已經不足以形容黑髮青年臉上的表情了,過多意外的訊息強迫大腦接收,導致腦袋當機遲遲沒辦法運轉,就這樣瞠目結舌的瞪著錆兔的臉老半天說不出話來。

 

  「你還真可愛,義勇。居然為這件事吃醋嗎?原來我對你來說有這麼重要嗎?哇,真開心。」

 

  誤會解開後,橘髮青年連環砲的講了一長串,表情好似得到禮物的小孩般喜悅,還不忘舉起手在黑髮摯友的背上拍兩下。富岡義勇仍舊沒開口,低下頭、顫抖著肩,過於害臊使潮紅染上耳根,惱羞成怒的往藤之家的方向快步前去,不理會在後方不停呼喊的錆兔。

  (完)

 

  後記:

 

  「所以義勇你喜歡我齁?」

 

  「……」

 

  「是不是?」

 

  「……」

 

  「不然不會斬鬼的時候還心神不寧。」

 

  「……對啦,我喜歡你。」

 

  「太好了,我也喜歡你喔。」

 

  「……哈?」

 

  「親一個。」

 

  「等等、你說什麼?」

 

  「啾。」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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