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————
抵達教室時考試鐘聲也響起,少年回到座位上就坐,待監考老師把一疊試卷發下,接著捏起筆在紙上作答。
沙沙聲此起彼落,偶爾稍作停歇,英文的克漏字、會話及閱讀測驗總是需要費神解讀,之後填上符合的答案。
很快的,代表結束的鐘聲敲響,同學們紛紛起身交卷,富岡義勇也在交卷後離開教室,原因無他,方才在等待交卷時,他看見那抹平時無事幾乎不會在校園內現形的橘色身影。
走到長廊的盡頭,這裡除了課程以外幾乎不會有師生前來,黑髮少年轉身面對空蕩蕩的走廊,輕喚:「錆兔。」
「這裡沒問題嗎?」再次現形,左右巡視周圍邊提問。
「嗯,這裡平常考試不會有人靠近。」語畢,接著問:「有事要問我嗎?」
「抱歉,因為我很在意。」
「是體育館的事吧?嗯,可以理解。」目前如果說有什麼會令人在意的,應該也只有這個。
「汝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既然對方已經心裡有底,狐神也不再繼續周旋。
「對。」少年頷首,語帶肯定。
只是少年堅定的模樣讓錆兔感覺心臟被揪緊,下意識握緊拳頭,「那,等一下還會發生什麼?」
「沒辦法考試。」或許是因為跟眼前的狐神朝夕相處的關係,富岡義勇感覺沒有必要對祂有所隱瞞。
「重點是要汝沒辦法考試?」這個答覆令錆兔微愣,如果要達成這個目的,方法可是能有上千種,最偏激的還有取人性命這個選項。
「而且我還不能反抗。」怎料,富岡義勇接下來的話更讓人有種陷入萬丈深淵的錯覺。
「有什麼隱情嗎?」被欺負還不能反抗,怎麼想都不合理,而且還著實過分。
「錆兔,我該怎麼辦?」原本應該是回答問題的人,如今反問發問者,語氣有著令人心疼的無助。
「義勇?」突然被反問,狐神一時半刻不知道怎麼回應。
「我已經累了,不想再繼續下去。」那雙失去波光的藍眼是之前不曾見過的黯淡。
「這麼嚴重嗎?」看來實際情況比想像中更糟,不禁去猜測少年過去到底獨自面對多少危機。
少年背靠著牆緩緩蹲下,把臉埋進膝蓋裡,沒再繼續回話。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他在這段時間承受多少精神壓力,未來什麼時候崩潰都不奇怪。
不明的複雜情緒逐漸轉變成鮮明怒火,那些與富岡義勇相處的日子使祂泛起了保護欲,說直白一點,祂現在恨不得現在、立刻、馬上衝到那些混帳面前狠狠揍一頓。
此時,一隻紫色物體闖進視野並停在眼前,狐神本能的後退與其保持距離,同時把視線集中在上頭辨識,是主神的使者。
「主神大人⋯⋯」在辨明使者身分後下意識脫口而出。
「錆兔?」原以為對方會講些什麼鼓勵或氣話,結果等到後面是文不對題的稱呼,讓少年不解抬頭。
「主神大人召喚吾,先離開一下。」讓紫色使者停在肩上,狐神解釋。
「好。」看看錆兔、又瞄向肩頭那鮮明又模糊的物體,此時的他並無心去問那為何物,撐膝重新站起,將身體轉向朝著教室方位,「下一堂考試也差不多要開始了。」
「吾等等就回來了,義勇。」像是想證明什麼,錆兔在少年離開前開口。
聞言,嘴角微微揚起,「嗯,等祢回來。祢不在,我很寂寞。」
語畢,富岡義勇挪動腳步前進,錆兔則靜靜目送他離開,一直到對方平安走進教室才示意使者帶路。
「吾輩是神,不可用神力傷害人類,錆兔。」
等橘髮那方畢恭畢敬屈膝跪拜,坐在上位的主神開口就是一則訓誡。
主神的話立刻聯想到在體育館,祂用芒草包圍那名學生的畫面,雖然未做出傷害之舉,但確實有這類的顧慮。
⋯⋯所以才會被傳喚嗎?
「吾想幫助義勇,主神大人。」避開任何可能成為頂撞的語句,直接將想法表達出來。
「理由呢?」
「義勇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,但吾確實看見義勇遭遇危險,吾想要幫助他。」
「嗯⋯⋯錆兔,汝忘記汝的使命嗎?」聽完狐神的想法,主神在一陣沈吟後啟口。
「絕非有此事,主神大人。」再次鞠躬行禮,出汗的掌心顯示祂有多緊張不安。
若主神不同意,一聲令下便可將祂扣留在此,未經許可也無法回到凡間。
「吾想以這身軀體保護義勇,不使用神力,懇請主神大人同意。」因此,祂只能再三保證取得主神允許。
「這樣倒是無妨,用神力傷害人類是禁忌,銘記在心。」
「是,感謝主神大人。」輕呼口氣,狐神頓時放心下來,見眼前的主神已沒有方才的威壓,開口詢問:「請問主神大人召喚吾,是為了提醒吾這件事嗎?」
「吾剛才在汝身上感受到強烈的情緒波動,怕汝會因此鑄下大錯才傳喚汝過來。」
稍作停頓,換了較為輕鬆的姿勢,繼續說:「不過吾也看出汝是真的非常關心那名少年,因此想問問汝的想法。」
聞言,心裡由衷感動,錆兔再一次磕頭,「非常抱歉讓主神大人擔心了。」
「可以了,退下吧。」
此話一出,四周的亞空間開始曲折、模糊,沒多久錆兔便回到剛才與少年分離的走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