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⋯⋯這裡是哪。」
黑髮獵鬼人在斬鬼途中,中了臨死的惡鬼所施展的血鬼術,回神的時候來到一個與前一秒不同的地方,看起來是座森林,不曉得是不是錯覺,總覺得有些眼熟。
「嗶——」
此時,悠悠的笛聲從前方傳來,握著刀柄小心往音源靠近,走出森林後,眼前的畫面讓他愣了半晌說不出話——與橘紅夕陽相稱的捲髮,黃綠色的龜甲服裝,未發育的矮小個子正坐在一片草坪上。
「你、你是⋯⋯」
對方聞聲回頭,頰上的熟悉傷痕因其動作印入眼裡。
少年似乎也對目前的情況感到吃驚,迅速站起往青年的方向移動,「義勇?你是義勇嗎?」
「錆兔⋯⋯」許久未喊的名諱自獵鬼人口中發出,原本握刀的手在少年靠近時將其擁進懷裡,溫熱的體溫正透露眼前的人還活著,無法克制的,淚水自眼角潰堤。
「喂、男子漢不准哭!不要把眼淚滴到我身上啦!」突然被臂彎環抱的錆兔感到窘迫,掙扎的從對方懷中脫逃,「你怎麼突然變大了?而且還這麼愛哭,你真是愛哭鬼。」
「抱歉⋯⋯」輕聲為自己的失態道歉,腦海卻一直不停浮現出當年清醒後收到的死訊,巨大的悲傷與悔恨重新湧上來。
如果他現在告訴摯友這件事,會不會就能夠避免悲劇發生呢?
「錆兔、關於⋯⋯」視線重新回到少年身上,卻語帶猶疑。
「想不想再聽我吹?」沒想到錆兔率先開口,打斷他未說完的話。
聞言,獵鬼人抬首與其相望,對方手裡捏著剛才的樹葉,平靜的紫眸彷彿有著極大的力量,把他的負面情緒全數吹散。
「好。」與少年隨意坐在草地上,草梗扎在臀部有些刺癢,熟悉的草笛再度充斥整個空間。
藍眼注目在摯友身上,鼻腔帶著痠疼,淚液再次模糊那嬌小的身影,不知怎麼的,他在充滿笛聲的空間裡失去了意識。
停下吹拂葉梗的舉動,錆兔微微看向躺臥在一旁的成年摯友,其身上穿著花色衝突的羽織,以及鍍金的制服鈕扣代表著什麼他早就知道了,所以能看見當上水柱的未來摯友他也很開心。
本該是如此。
「睡在這會著涼的。」
穿著白色羽織的獵鬼人搖晃著躺在地上的黑髮獵鬼人。
「嗯⋯⋯」被呼喚的那方皺著眉頭,頭部傳來刺痛令手下意識按住太陽穴,緩緩從地上爬起,「抱歉,剛剛睡著了⋯⋯」
一抬頭,熟悉的面孔再次讓黑髮人震驚,手不自覺摸向頰側從嘴角自耳下的傷痕,而對方只是帶著淡淡微笑,沒有拒絕這般撫觸。
「⋯⋯錆、兔?」
「嗨,我來找你這個愛哭鬼了。」
「我才沒有哭。」抹去臉上的水痕,破涕為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