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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今天因為假日的關係提早下班,還沒把員工制服脫下就等不及拿出手機,打開通訊名單下滑之後按下通話鍵,嘟嘟幾聲後耳邊傳來熟悉的嗓音。

  「喂,錆兔,是我。」彎著脖子用頭夾住手機,動手把胸前鈕扣解開的同時開口:「我現在下班了,可以過去找你。」

  在聆聽對方回應時,脫去制服、拎起個人服裝準備換上,結果彼岸傳來的答覆讓他手中的衣服因為震驚落到地上。

  「你已經在門口了?」他驚訝地重複一次對方的話,在收到肯定的答覆後撿回個人衣物並套上,對還在更衣的同事點頭道別,拎著隨身包、加快腳步的往門口走去。

  走出門口,屋外的是下著雪的雪景,錆兔的轎車雖然是灰色的,但停在車來車往的馬路邊還是挺醒目的。抓緊手中背帶,心裡很開心,畢竟 在交往的這2年的時間裡,他們下班的時間並不相同,只有像這種假日班他才有機會搭到錆兔的車。

  「等很久了嗎?」坐上副駕駛座,扣好安全帶,轉頭對上朝他露出微笑的橘髮戀人。

  「不會,我是算好時間來的。」確認義勇坐好了,才放下手剎車、打檔將車開入車道,眼角瞥見那雙凍紅的手背正在相互摩擦取暖,便將暖氣調成強風。現在正值寒冬,外頭零下十幾度,這也是他心甘情願開車來接他的主要原因,騰出一隻手蓋在那雙手上,掌心傳來的冰冷體溫使他心揪了一下。

  「再等一下,馬上就暖和了。」手指微微使力將那冰冷的指頭包覆在手掌裡,想藉此把自己的掌溫傳遞過去。

  「錆兔的手好溫暖。」視線放在被對方包覆的手,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。

  「傢俱已經搬好,現在就等你住進來了。」熟練的以單手操控方向盤,車子也照他的意思轉彎、直行,在開口後數秒都沒有得到回音,紫羅蘭般的眼眸好奇瞧去,發現那雙海藍正與他對上眼,把視線放回前方車陣,開口:「你在看什麼?」

  「我一直覺得錆兔開車好帥。」結果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感覺到原本覆蓋在他手上的那隻手大力的震一下,接著抽走、繼續轉動方向盤。

  「你別害我,會出車禍的。」紫色眼眸微微瞇起,臉頰浮起淡淡紅暈,帶疤的側臉牽起的笑容參點苦澀,有種莫可奈何的感覺。

  不明白為何會被制止,義勇小聲嘀咕:「可是真的很帥嘛。」

 

  灰色轎車行駛到一棟公寓大樓的地下停車場,待義勇從副駕駛座離開後錆兔便將車門鎖上,邊往電梯的方向走邊引導:「走這。」

  「嗯。」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錆兔的住處,但不同的是,從今天開始,他也成為這裡的住戶。

  電梯到了五樓,錆兔引領著義勇往外走,經過幾戶家門,拐個彎之後站到一扇平凡不過的大門前,接著他從口袋裡抽出一把鑰匙,就在義勇以為錆兔捏著鑰匙就要開門時,怎料對方回身面向他,托起他的右手,把鑰匙放進他的掌心裡。

  「錆兔?」義勇錯愕的看著手裡的鑰匙,不解望向橘髮人。

  「前幾天幫你打的鑰匙,要收好啊。」話語剛落,見那張俊臉從原本的錯愕轉欣喜,嘴邊的弧度也無法克制的加深,「歡迎回來,義勇。」

  「嗯,我回來了。」握緊手裡的銀製物品,閉眼感受它的重量,上頭還留有對方的餘溫。

  兩人一前一後的步入屋內,藍色視野中的景物好像沒有變過,但又覺得有哪裡不同,困惑的停在玄關處觀察,想看出端倪。

  走進屋內時還沒感覺到後方傳來的腳步震動,感到奇怪的他回頭瞧去,發現義勇一直在打量四周的傢俱。

  「義勇?怎麼了?」

  「感覺、傢俱的擺設怪怪的。」好看的眉頭相觸,回答的同時依然在觀察。

  「真敏銳,你發現啦?」在收到答覆,錆兔由衷佩服義勇的敏感度。

  「可是看不出來哪裡變了。」盯了好久還是沒辦法找出與記憶中不同的地方,只好向屋主求助。

  「就只是把傢俱調換位置而已。」跟著望向眼前的傢俱,聳肩回答。

  「對耶,書櫃原本在那邊的。」

  「換擺設也能轉換心情,順便打掃堆積在下面的灰塵。」

  「這樣確實比較好。」聞言,義勇認同頷首。

  「好了,先去洗澡吧,不然會感冒的。」催促的同時幫對方拍掉肩上的殘雪,有一半已經浸濕大衣與黑色髮梢。

  「那、我的房間……」

  「就在我的房間對面啊。」

  沒想到義勇往對方的房間看去,又轉向其對面的房門,失望的問:「……不是跟錆兔一起睡嗎?」

  「是考慮到我們的上下班時間。」完全不意外戀人會這麼反問,所以他也耐著性子回答:「平時睡在一起怕會打擾另一個人的作息,你也不想要我或你隔天睡眠不足吧?不過休假的時候就可以一起睡了。」

  「好厲害,錆兔想好多。」在專心聽完解釋,義勇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。他還真的沒有把上工日的時間給考慮進去。

   「你的衣服也寄來了,我放在你的床上。」錆兔接著說,手也指向對方的房門。

  「謝謝。」拎起腳邊的隨身包,開啟已經成為自己房間的臥室,然後轉頭對錆兔說:「不准偷看。」

  錆兔也沒好氣地回應:「都看過幾百次了,還不准偷看。」

  「不是要準備晚餐,趕快去。」語畢,還沒等對方回應就直接進房並關門。

  對戀人彷彿逃避的行為挑起眉頭,又笑著搖頭、轉身往廚房走。

 

  沐浴完,義勇換上家居服走回客廳,發現這裡也有著跟浴室相同的霧氣,還有滾水的咕嚕聲,水中泡著各式各樣的火鍋料,讓飢腸轆轆的他看得食指大動。

  「來,給你。」在義勇走到桌邊坐下,錆兔立刻盛一碗放到他面前。

  「謝謝。」小心捧起碗,避免被熱湯燙到手,用湯匙舀起一塊肉餡嘟嘴吹氣,吹涼後小口吃起來,身體也跟著變得暖和。「好溫暖。」

  「是吧,天冷很適合吃火鍋。」把高麗菜葉撥小後一併丟入滾水裡,等著它們被滾水煮軟煮爛。

  義勇默默喝湯,隔著白色霧氣注視拿著湯杓攪動火鍋的錆兔,回想他們初次見面那天。

 

 

  那天和今天一樣是冬天,只是那個時候的天氣比今天還糟,雪花紛飛的場景將外出買午餐的他困在便利商店,若要走回十字路口對面的圖書館,依這個情況是要買把傘了,所以他捧著剛買好的便當回到便利商店內,熟門熟路的走道販賣雨傘的架子上,赫然發現上面已經空蕩蕩了,明明剛進來的時候還有一把傘的,尋個三圈還是毫無收穫,只好能著頭皮去問櫃台內的店員。

  「你好,我想買把傘……」平常不怎麼跟人搭話的他居然緊張到吃螺絲,羞恥使他的表情變得僵硬,微顫的瞳孔不安盯著眼前的店員。

  雖然店員看似不太介意他吃螺絲,但掛在臉上的職業笑容多了些歉意,「不好意思,這位先生手裡的這把已經是本店最後一把傘了。」

  在說話的同時,五指併攏比向站在旁邊收拾的客人,藍色目光也順著店員的手轉向站在他左側的男性顧客,而被點名的那個人也抬頭望過來,這讓他不自覺屏住呼吸,迷人的紫灰色瞳孔,橘色自然卷髮尾落至肩上,左側臉頰一道從嘴角至耳前的傷痕,卡其色大衣慵懶地掛在他身上,替他的帥氣多添幾分,讓義勇不知不覺看呆了。

  從剛才的對話得知對方的目標是自己手裡還掛著標籤的雨傘,不曉得義勇因為他的容貌看出神,帶著歉意的微笑開口:「抱歉,最後一把傘好像被我買走了。」

  「不、我、那個……很需要、那把傘,不然我回不去上班的地方。」眼角瞥見外頭還下著大雪,原本還想說沒關係的,但現實很殘酷地告訴他不可能,他只好把買傘的緣由說出來。

  據實以告的攻略似乎奏效,橘髮人托腮沉思一會兒,反問:「你上班的地方在哪?」

  「市立圖書館,這條路到底的十字路口對面。」

  「有段距離啊……」低喃後又是一陣思考,在提議的同時紫色視線與他對望,「你,要不要跟我共撐一把傘?」

  「咦?」沒想到得到這樣的答覆,這完全跟他想的不一樣。

  「我現在不趕時間,可以直接送你過去。」他的眼神十分真誠,似乎是真的打算送他一程。

  「這樣不會太麻煩嗎?」如果換作是他,恐怕不會想出這樣的解決方法。

  「因為我現在也要用,沒辦法直接把傘讓給你。如果你會介意跟我共撐傘的話,我也只能說聲抱歉了。」在腦袋當機的數秒鐘,橘髮人已經把他會這麼做的理由敘述一遍,然後等著他的回應。

  「……好,就麻煩你了。」那雙好看的紫眸瞇成彎月,他感覺自己的心臟漏跳一拍,況且現在的好像沒有其他的替代方案,所以他也答應了對方的提議。

  兩人一同步出便利商店,橘髮人撐開蘋果綠的折疊傘,並回頭望著他,義勇在猜測這個舉動的意思,同時也挪動腳步走到其身邊,瞬間感覺到四周被低溫環繞,不過在他們頭頂上的傘幫忙擋掉大部分的雪,以防止雪直接與肌膚做接觸。

  在前往市立圖書館的路上,兩人都沒有開口,規律又雜亂的腳步聲在傘內迴盪,只有在停等紅綠燈的時候才短暫停歇。

  瞄一眼行人號誌上的秒數,橘髮人率先開口:「我叫鱗瀧錆兔,請問要怎麼稱呼你?」

  「……富岡義勇。」對方主動找話題聊實在令他萬分感謝,不擅長找話題的他最怕空氣突然安靜,只是這個話題好像被他句點掉了,慌亂之中只能再次感謝對方的熱心之舉:「真的很謝謝你,鱗瀧先生。」

  「小事,沒什麼。倒是這幾天的天氣都很糟,你也別只吃便當,吃點關東煮吧。」

  「咦?」又是一個令人驚訝的震撼彈。這個人怎麼知道他都吃便當?

  「其實我幾乎每天中午都會看到你蹲在販售便當的櫥窗前。」聽他這麼說,義勇的嘴巴幾乎要掉下來了,對方也把目光放到他身上,反問:「挑個便當有這麼困難嗎?」

  「……我覺得挺困難的。」沒想到他也是便利商店的常客,看來他太專注在挑便當上面了,居然沒發現自己已經跟他巧遇很多次了。

  「是嗎,那我有個提案,你知道拉霸機的APP嗎?」

  「嗯,知道。」從他的語句聽起來似乎是什麼的部門的專案人員,居然用了「提案」這個詞彙。

  「你把每個便當都做一個代號,然後用拉霸機選一個號碼,選到的就是你今天的午餐,這樣就解決你的煩惱了。」

  「謝謝,明天開始就這麼做。」聽起來好像在玩抽抽樂挺有趣的,他也就欣然接受這個解決方式。

  「明天是假日,你還要上班嗎?」這次換他有夾雜驚訝的語氣。

  「嗯,我們那裡是輪班輪休,假日有些人還是會到圖書館看書,所以要為那些人開門。」

  「是嗎,感覺挺辛苦的。」

  「鱗瀧先生呢? 平時都做什麼工作?」現在氣氛正好,實在不是很想要行人號誌轉綠燈結束這難得的閒談。

  「我的公司便利商店的樓上,所以才會每次中午都看到你在挑便當。」說到後面還笑了一下,他還真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挑便當可以挑這麼久。

  「……就別取笑我了。」除了自己最愛吃的食物以外,其他的感覺都還好,沒有特別喜歡但也沒不討厭,正是因為這樣反而不知道要選什麼才好。

  「哈哈,抱歉、抱歉。」讀出俊臉上的懊惱,橘髮人笑著道歉,語氣像是對平輩般的隨和。

  兩人的閒談終究在行人號誌轉綠燈時結束,兩人過了馬路來到市立圖書館門口,義勇轉身面對橘髮人,慎重的點頭道謝:「謝謝,到這裡就可以了。」

  「不客氣,你趕快進去吧,外面很冷。」不介意的擺擺手,同時催促他快點進屋內。

  「嗯,有緣再見。」義勇點點頭,簡單跟對方道別後,爬上階梯、開門走進圖書館。

 

  在那之後義勇雖然用了拉霸機APP很快就決定好午餐,但他也發現這樣待在便利商店的時間就縮短了,根本沒什麼機會再次見到對方,所以他都會在這裡等錆兔下來買午餐,然後買跟他一樣的便當。

  「為什麼又跟我選一樣的?」在跟錆兔買同樣的便當第三天,對方忍不住轉頭問。

  雖然可以猜到會被這樣反問,但想像歸想像,真正被問的時候腦袋還是一片空白,慌亂之中回答:「因為想知道錆兔喜歡吃什麼。」

  「真是怪人。」錆兔低唸一句之後說:「這裡沒有我喜歡吃的,來這裡買純粹是方便。」

  「嗯,這裡也沒有我喜歡吃的。」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聊天,好不容易開啟的話題就這樣硬生生中斷了,讓他有些焦急。

  「你是想搭訕我嗎?技術真差。」雖然錆兔不知道義勇的想法,但在這幾天宛如母雞跟小雞的場面令他無法忽視,而且意圖非常明顯。

  「……對不起,我真的不會搭訕。」被猜中目的的那方只好低頭認錯,暗自祈禱對方不會因為這樣就跟他疏遠。

  「哈哈哈……」

  聽到充滿悔意的道歉,錆兔居然笑了,這一幕使義勇睜大他那雙海藍色眼睛,努力回想剛才的話有哪裡不對。

  「怎麼,對我有意思嗎?為什麼想搭訕我?」在思考期間,對方又提問。

  「……抱歉,有造成你的困擾嗎?」對於他的提問,義勇只覺得不妙,擔心若是一個處理不好恐怕從此斷絕來往。

  「是不到困擾,有什麼原因嗎?」

  「因為、姊姊說會願意付出的人都不是壞人。」雖然這個理由聽起來很怪,但卻是事實。

  「噗、要說不是我還真的不是。」這理由讓錆兔笑著晃首,臉上掛著不知道該稱無奈還是苦澀的表情。

  「所以我想多跟你交流。」深深吸一口氣,義勇板起認真的臉孔,面頰還微微泛紅。

  「只因為這是你姊姊的希望嗎?」

  「有一半也算為了我自己,目前我只認識工作上的同事。」

  「是嗎,情況我大致上清楚了。」所以是不擅長交友的人想拓展人際吧?連搭訕都笨拙的可愛。

   錆兔並沒有給他排斥的感覺,看來是好的開始,所以他提出邀約:「今天晚上有空嗎?想約你去吃飯。」

  「對不起,我要加班呢,現在已經月底了。」這次換橘色那方道歉,臉上有著說不出的無奈,看來他也覺得可惜。

  「這樣啊……」義勇失望低頭,不過也得知月底是對方要加班的時段,算是很有用的情報。

  「不過明天可以,我休假。」似乎感受到瀰漫在義勇周圍的低氣壓,他接著補充。

   聞言,臉上的表情又更陰鬱了,「可是我明天要上班。」

  「吃晚餐而已,等你下班我去接你吧。」

  「咦?所以鱗瀧先生是開車上班嗎?」這附近幾乎都是高樓大廈,能停車位置較少,除非是找月租停車場或是上班地方有停車場,這個問題才得以解決。

  「是啊,公司有專屬停車場,停車很方便。你呢?」果然,錆兔的回答跟他想的差不多,看來公司福利還算不錯。

  「我是搭電車來的。」跟他相較之下,自己的交通方式顯得非常平凡且平庸。

  「這樣還真不方便。」帶疤的嘴角牽起無奈苦笑,接著把話鋒轉到明天的邀約上,「那你明天下班後在門口等我,就這麼說定了。」

  「好。」見事情決定下來,義勇總算露出開心的微笑。

 

 

  「義勇,在發什麼呆?」

  錆兔的聲音把他從回憶拉回現實,對方正一臉擔憂的望著他,「身體不舒服嗎?」

  「不,我沒事。」捧起還有餘溫的碗喝湊近嘴邊,想藉此掩蓋偷偷回憶過往被抓包而泛紅的臉。

  「是嗎。」瞇起眼打量著回神喝湯的戀人,但不久便作罷。若真的有事,他也不會什麼都不說,單手撐膝起身時開口:「那你慢慢吃,我去洗衣服了。」

  「好。」隨口應了聲﹐下一秒像想到什麼的回頭轉向即將要離開的錆兔,「那個,內、內褲我自己洗……」

  原本因為後者出聲而轉頭,結果看見他又害羞又窘迫的模樣,猜測可能原因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,笑著應答:「好,你自己洗。」

  看錆兔那彷彿欲言又止,又好像明白什麼般的笑出聲,頓時有些惱羞,「笑什麼,你知道的,男人的困擾。」

  發現義勇不太開心,克制住還想笑的衝動,反問:「我好像什麼都沒說吧?」

  「……對,你沒說。」再次懊惱自己過於獨斷的言行,默默轉回去繼續吃火鍋。

  望著那生悶氣的背影,錆兔也沒打算再繼續鬧他,邁開步伐往洗衣室移動。

 

  由於明天還有班,在簡單的休息與閒聊之後,義勇率先回到自己的房間,打算先把擺在床上的衣物歸位後再就寢。拿出美工刀割開黏在紙箱封口的透明膠帶,把衣物從箱內取出並依季節做分類,重新摺疊好再各別收進衣櫃內。完事後,視線在房內巡視,發現角落還擺著五箱左右的紙箱,輕嘆口氣,搬家雖然可以看見不同景色,但就是物品歸類十分麻煩費時,看來只能花時間慢慢整理了。

  脫去家居服換上睡衣,把被褥掀開爬到床上坐著,喬好姿勢後把被褥蓋在身上,雙人床鋪一個人睡時感覺特別寬敞,雖然不用擔心翻身會打到或撞到枕邊人,但還未染上體溫的床鋪非常涼冷,冬天都要先用體溫暖床才能漸漸入睡。

  「叩叩。」

  兩聲清脆的敲門聲驅走大腦的睡意,義勇睜眼往房門看去。

  「義勇,睡了嗎?」外面傳來錆兔的詢問,不曉得這個時間來要做什麼。

  「還沒。」總不能說是被敲門聲吵醒的吧?「門沒鎖。」

  下一秒房門被推開,錆兔走進房間後順手把門關上,在義勇疑惑的注視下走到床邊並坐在床緣,靠近床鋪的手伸進被褥下,冰冷的觸覺透過指尖傳到大腦,使他忍不住問:「會冷嗎?」

  原本為了不想讓他擔心打算回「不會」,結果在對上那雙充滿關心的紫眸,心裡短暫糾結後還是誠實點頭,「嗯……好像該買個電熱毯。」

  「嗯,明天給你買個電熱毯。」目光注視蓋在義勇身上的棉被,神情貌似在思考,片刻之後又問:「可是今晚也很冷,你打算怎麼度過?」

  「將就過一下。」

  「不可以,你明天要上班,要睡得好才有精神工作。」戀人事不關己的樣子讓錆兔立刻反駁,音量也難得大聲起來。

  看錆兔這麼堅持,自己也沒有方法了,只好反問:「那怎麼辦?」

  義勇的提問使橘髮人抱胸思考,左思右想好一會兒才說:「不然今晚你來我房間睡吧。」

  沒想到在經過深思熟慮後所得到的答案是這個,瞬間讓義勇哭笑不得,「結果還是要跟你睡啊……」

  「幹嘛,剛剛不是還想跟我睡嗎?」剛進家門一聽到自己的房間在他的對面還很失落哩……

  「是想跟你睡,但現在好冷不想動,可是被窩又窩不暖。」似乎是冷到頭腦不清楚了,連言語組織都顯得奇怪。

  「你還真是……好啦、過去點。」看黑髮人捲曲身子又委屈巴巴的望向自己,也只好妥協彎下身爬進他的被窩,在碰到對方的手腳後嚇得跳起來,「你怎麼這麼冰!」

  「嗯、錆兔好熱。」感受到對方偏高的體表溫度,本能地往錆兔的方向靠過去試圖索取更多的溫暖。

  「有電熱毯你也不會這麼冷了。」將手臂放在對方的腰間,用體溫幫忙取暖的同時也順便暖床,還低唸「這麼冷、感冒了怎麼辦」云云。

  兩人的距離十分曖昧,時不時還能嗅到對方身上沐浴乳的香味,安心與舒適泛起了睏意,眼皮感覺逐漸沉重,呼吸也漸漸變得深沉,不久便在對方的懷裡睡著了。

  「晚安,義勇。」半夢半醒中,他似乎聽見錆兔這麼說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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